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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 撕裂紅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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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,永無止境,仿佛永遠無法停留,我清晰的看到,我的身體,就懸浮在一圈圈的木甬之上。

一縷憔悴的艷魂,被一個黑袍人不斷用某種法器抽打著身體,“叫你去勾引男人的生氣,你去做了什麽?想要逃跑?你以為你還有逃跑的資格嗎你已經是巫族的祭品,沒有生生世世,你不過是一件工具!”

“不敢了大人,我不敢了,求求你,不要再打我……”

那美麗的魂體,不斷露出白骨,紅粉骷髏,巨大的反差讓我忍不住側目。

她是車上的乘客,我記得她剛和新婚丈夫一起回家,原本兩人是甜蜜幸福的,可是為什麽,她會淪落到了這一步……

“媽媽,媽媽……”

那是一個大約只有四五歲大小的小女孩,在不斷哭喊著,黑袍人將她的魂體直接扔入一團碧綠色的鬼火中炙烤著。

“看到了嗎?如果你不完成任務,你的結果,就是你妹妹的結果!”

“……”另一個男孩子無聲的哭泣著,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。

“很漂亮的眼神,去吧,去釋放你的憤怒,去顛覆旁人的噩夢吧,憑什麽他們能夠擁有正常的童年和人生,而你們只能忍受……”

我記得那對兄妹,他們的爸爸媽媽呢?

而下一刻,不遠處呈現出一座巨大的青銅棺木,周圍是一層血池,而血池中,全部是匍匐的殘肢斷體。

我看到了那個剛新婚的丈夫,也看到了那對兄妹的父母……

他們是被舍棄的祭品。

夠了,已經夠了!

可是我又是誰?

“怨恨嗎?痛苦嗎?把你的靈魂奉獻給我,我讓你永遠的解脫!”一陣低沈的男聲響起。

“一定要想起你是誰……一定要……”另一個溫柔的熟稔的男聲響起。

兩個聲音反覆重疊,充斥著我,我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驀地呈現出一幅幅畫面。

溫熱的冥泉中,是誰和我肌膚相親,是誰在我的耳畔不斷呢喃,似乎在做著永遠的承諾和表白。

莊嚴的殿堂上,是誰執著我的手共享高高在上的王座,是誰將掌控生死的令牌放在我的掌心。

綺麗的婚禮中,又是誰,揮劍斬斷了我的手腕?

詭幻的棺木中,又是誰,摟緊了我,並且和我許下永生的誓言?

……

前世的我是誰,我根本無從得知,但是今生的我,是天師府的傳人,我的名字,叫做張思霓!

“小霓,小霓……”

遙遠的聲音漸漸清晰,我驀地睜開雙眼,入目還是黑白的色澤,還有爺爺急切的眼神。

“爺爺……”我最後的記憶,仍停留在巫真村,怎麽會看到爺爺。

“思霓,你沒事吧,張爺算到你有危險,我們一路緊追著你們趕來,就差一點,巫真村就全部陷落了。”餘晟大哥竟然也趕來。

“夜姨呢?她之前還在戰鬥……”我看了看周圍,似乎還在山林之中,天色已經暗淡了一些。

“沒事的,他們西南分部的人正在收尾,超度亡魂,已經發現了之前CG603案件中的全部亡魂,抓住了事件的主謀,原來墨巫族的大祭司龍馳,和前西南分部的成員,已經失蹤多年的赫龍弦。”餘晟大哥解釋著。

我驚覺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,原來是真實的,心底升騰起某種悲傷來。

四下看著,卻沒有看到陸承凜的蹤跡,我盯著爺爺,欲言又止。

“是蔚絳丞那小子把你救出來的,我趕到的時候,發現你的魂魄離體,剛剛施法把你召喚回來。”爺爺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麽,阻止了我。

我搖搖晃晃的起身,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巫真村,居高臨下,恰好看到整個村莊依舊籠罩在一片傍晚的山嵐中,而處於暴風眼氣旋的正中央,正是之前祭壇院落的地方,那裏不斷有陰陽轉換和凈化的力量在蔓延,想必是蔚絳丞他們在行動。

“餘晟,你去看看他們忙碌的怎麽樣了,順道在整個村子盤查一遍,看看還有什麽不妥!”爺爺徑自支走他,顯然有事情單獨和我溝通。

果然,餘晟剛走,爺爺就上前握住我的手,一股柔和的力量充斥著我的四肢百骸。

“爺爺。”我鼻子一酸,眼淚已經掉落,親人確實是最好的避風港,讓我心底平靜。

“傻丫頭,哭什麽,你已經做的很好了,剛才被煞氣風暴侵襲,差點魂飛魄散,若非你自己意志堅定終於挺過來,我真的,真的……”爺爺揉著我的頭發,同樣心中充滿了不舍。

“可是……我……”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,要怎麽去解釋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前世的恩怨糾結,要怎麽去面對甚至連一個解釋都不願意給我的陸承凜。

如果他願意解釋,我想我一定會願意聆聽,可是我甚至連他的氣息也感受不到……

“都過去了,我們回家,回洛水,好好休息一段時間。”爺爺沒有多問什麽,只是嘆氣。

“爺爺,之前我遇到夜姨,她說我爸媽都是修者,是真的嗎?他們不是普通人嗎?”我忽然想到另外一件在意的事情,不禁追問。

“如果你一直是一個普通人,我寧願在你心目中,他們也只是普通人,但是如今你還是走上了這條路,唉,我會把他們的事情告訴你的……”爺爺認真的說。

“他們的死是意外,還是……”我覺得自己腦海中亂七八糟的,前世的事情已經稀裏糊塗,不能連今生也弄不清楚。

“是意外,你不要想太多,回去我們時間還很多。”爺爺溫和的說著。

正在這時,蔚絳丞從遠處走來,看著我的眼神,充滿了某種覬覦和占有,“張爺,思霓師妹,事情已經了斷的差不多了,多謝你們這一次仗義相助我西南分部!”

我對於名利其實沒有太多的執念,但是還是不喜歡他這樣的功利,爺爺似乎對他也不太感冒,不冷不熱的說著,“既然這樣,我們先告辭了!”

“張爺,不如等一下,我們一起同行。”蔚絳丞似乎意識到了什麽,試圖阻止。

“不用,你們西南分部的事情,靠自己解決就好了!”爺爺冷漠的說著,徑自拉著我離開。

我心底有著一絲悲傷襲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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